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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五章:宋瑜失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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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幾日已經是冬至,天上飄起了一層薄雪。

等出家門時已經落了厚厚的一層。盛菲菲先出的門,她素日交節出門,總喜歡穿些色彩亮麗的衣裳,今兒卻不知為何,穿的十分素凈,梳斜髻,耳邊簪花。少了往日的嬌俏,卻多了幾分端莊典雅。

又看阮氏替她蓋上冪籬,耳旁叮囑些什麽。想著今日狀況,便微微理出了些頭緒。

盛菲菲上了馬車,阮氏便讓人趕轎子正準備去宋府。卻突然有鑼鼓聲從周圍傳過來,熱鬧的緊,阮氏眉頭微皺,旁邊管家便過來告知了聲兒,“是那些舉人,今兒正游街呢。”

“狀元探花不是前些日子都過了麽?”阮氏想著前三天那動靜,又有些疑惑,也沒今兒熱鬧。

“今兒是第四名的傳臚大人,少年英才。”管家在旁邊道。

只說這一句,阮氏心下便懂了。科舉入仕並非輕而易舉,寒門舉子數十年難出一個,便是高門也非那麽容易,天下萬萬人去考,而這萬萬人中,卻每三年只挑出不到百人,可想而知那百人都大部分都是素有經驗,考過多回的。

這世上的天才本就不多,像前些日子的狀元郎探花郎,莫不都是中年男子。即便風度翩翩,也不是小姑娘們榜下捉婿的主要目標,這傳臚雖說名聲不及前三,可卻少年英才,前途也一片坦然。

“先讓一讓,省的被沖撞了。”

阮氏吩咐下去,下人們便先沒動。便瞧一列人已經朝這邊走了過來,又有一列人分行,盛明珠瞧著打頭那人,正欲細看,那人卻已經從馬上下來。他穿一件紅色長袍,顯得意氣風發。

“見過三小姐。”

陳岑從馬上下來,許久沒見面了,他眸裏顯得有些激動,“三小姐要出門嗎?”

盛明珠從盛謙那裏知道陳岑高中,猜想著也是這幾日,便笑著看他,“正準備出去,還沒來得及恭喜你。如今來府中收拾東西嗎?”陳岑當年入府就沒簽身契,以大魏的律令,若非清白出身是不能參加科舉的。盛明珠便想著,他該是回來收拾東西,或許在不久要回並州接他娘。

陳岑垂著頭,“此程專門拜訪大人和姨娘,若非府中相助之恩,小人絕無如今。”

盛明珠眉頭微皺了,她知陳岑心存感恩。可是如今旁邊圍了這麽多人,他若是絲毫不隱瞞,旁人知道他在盛府中做了那麽多年的下仆,總會心裏有些想法,對一個初入官場的人來說,總不是什麽好事兒。

“如今你已經是有官身的人,日後前程遠大。我知道我姨娘將你看做後輩,以後切勿小人自稱。”

陳岑卻只是一笑,“滴水之恩,當湧泉相報,何況是再造之恩。若不是三小姐時長接濟,陳岑一介布衣何來錢財讀書認字——”說完便撩起袍子跪下,“如今朝廷任命並未下來,三小姐若出門,陳岑為小姐最後坐一次下馬石。”

旁邊有拿著籃子提著花的小姑娘,還有許多看熱鬧的。

陳岑嗓音並不算小,一時間周圍便有不少議論聲傳出。

“這官人如今平步青雲,卻不忘舊恩,難能可貴……”

“你怎知不是做戲,這些做官的便總愛為自己爭些清白名聲……”又有人出言反駁,總之底下好的壞的都有。但因跟到這裏來的,都是些平民百姓,到多是誇讚之言。

盛菲菲還在轎子裏,卻看見了那陳岑。她平日裏很少註意下人,只是心裏卻隱隱有些不舒服,便沖外頭微微探出腦袋,只聽一道清脆的女聲兒,“三妹妹,你若是要與舊日下仆閑話家常,可以去府中,沒得在外頭堵著道。”

這是盛府的門外,道路寬敞,而且並無人經過。

盛明珠知道她存心找茬,顧慮外頭人多,沒說什麽。

“你若是心中實在感激,等回了並州老家,多帶些特產給我。”盛明珠聲音不大,準備上轎子。陳岑還要說,卻被灰衣攔了下來,兩人同在盛明珠身邊伺候,灰衣自然老早發現他心思。

“陳大人,莫給三小姐帶無妄的煩惱。”

陳岑看著灰衣。至如今他入了官場,也知道管平身份,自然曉得這半年前來府中的灰衣是什麽人,“我自然會一直以三小姐為重,若是我發現任何人有不軌之心,定除之而後快。”

灰衣面目淡然,“下人亦是。”

灰衣覺得自己要求漲封俸祿是個在正常不過的事情,既要幫著大人看媳婦,又要防著外頭來的狼狗——苦,苦不堪言。

——

阮氏帶著二人到了宋家門口,今兒個邀了卻不止阮氏一個。

還有些別家的婦人和千金,不過今兒個正主是誰,旁人心中都有數

程氏親切相迎,一齊逛過園子之後,用用過了茶,便招著幾人一起去看戲。因著是給兒女家相看親事,戲未過半,程氏便放下茶杯,用帕子微微擦了擦唇,又看著一旁似乎聽曲兒聽的正入神的阮氏。

“盛夫人,昨個兒我遠房的侄女婿從杭州那裏過來,杭州那裏蘇繡向來一絕,他送了我幾個,說是蘇繡娘的珍品,花了五百兩。我昨日瞧了許久,你也知道那蘇繡娘好久不出繡品,一時竟辨不出真假,聽說盛夫人管著家裏的鋪子,想來對這事兒有竅門兒的。”

阮氏知道她尋得理由,便也順坡,“竅門到談不上,只是我也許久沒見過了,倒是今兒有幸說不得能見珍品呢。”

兩個人說著,便從位置上起身了。阮氏留下了翠竹沒走,又給翠竹使了眼色。

戲臺上唱的是這幾日新出的戲,正唱到點上。盛明珠聽那些咿咿呀呀,什麽都聽不懂,只是看那伶人粉墨表演,又是淚又是哭的,旁邊又有哀樂,到弄的她眼眶也紅彤彤的。

阮氏和程氏走了,旁邊的位置便空了下來。

宋值便在右手邊兒,盛菲菲對宋值印象很好,但是卻從沒想過兩個人會有牽扯。宋值大她五歲,那時他因詩詞而盛冠京城之時,她不過還是牙牙學語的幼童,因此有少女的憧憬心思,卻總覺得離得遠了些。

如今兩個人坐的這樣近,宋值又生的一副好皮囊,縱使原先接觸不深,也不妨礙盛菲菲對他有好印象。

嫁給這樣一個人,雖說身份比不上皇妃,可卻也沒人覺得她低嫁。

“這是陜甘一帶有名的班臺子,擅長這樣的戲”宋值說話時潤物細無聲,總能照顧到人的情緒,又不顯得太突兀,“下一曲還未開始,你若有什麽想要聽的,可以點。”

說著便招了招手,戲臺旁邊拿著板子的人便走了過來,見著宋值就點頭哈腰,“二少爺。”

盛菲菲垂著臉,微微有些紅,“我素日少聽昆曲,二哥做主就是。”

宋值輕輕一笑,隨手便勾了什麽。他知他與盛菲菲這婚事若無意外必然是定下了,宋值本想與她多說話,這親事本是雙方定下,他也總是溫潤公子,不想女子懷著不願的情緒嫁她,盛菲菲卻一直低著頭,有心想說什麽,便也按捺住了。

又往盛明珠那邊看,原先看她看紅了一雙眼睛,如今卻已經在垂頭飲茶,耳側一圈淡淡的紅,看上去十分恬靜。

“明珠,你很喜歡這出戲嗎?”他便問了一句。

盛明珠蓋下杯蓋,便朝那邊看著,本想點頭,卻又搖了搖頭,“不喜歡。”

“可我瞧你剛才看著很是動情。”

盛菲菲狀似羞怯垂著頭,註意力卻在宋值那兒,瞧著他轉而與盛明珠說話去了,心中已然是不喜。

“便是看著落淚,都不一定是好戲。”

盛明珠剛才咿咿呀呀的,其實沒看懂什麽。後頭又被勾起了好奇心,專門找了認拿了戲本子上來,讀過之後方覺可笑。戲倒是新鮮的,故事就不怎新鮮。

原是薛平貴和王寶釧的事兒,又被不知哪個詞人做成了戲。

“就是覺得有些可笑,王寶釧縱使女戒女德做到又能如何,寒窯苦守那麽些年,薛仁貴還不是另娶了公主?縱使她與公主願意平妻,縱使與薛平貴破鏡重圓,到底中間添了什麽東西旁人拿什麽得知。”

何況王寶釧還死了。

王寶釧或許是世人心中的賢德女子,卻也顯得太可憐,盛明珠覺得要是換了自己興許會等。可若是那人回來另找了一個,她大概會直接提刀上門去。

“人家是皇帝,三宮六院七十二妃本就正常,三妹妹,我知曉並州那種小地方,或許鮮少有人納妾,可在京城這本就是一件兒平常事”,盛菲菲團扇輕搖,只覺得盛明珠還是在宋值面前嘩眾取寵。

盛明珠正要開口,一旁宋家下人卻突然趕來,慌慌忙忙在宋值耳旁說了些什麽,宋值臉色一變,又稍稍忍住了,沖一旁的兩位姑娘道,“家中有些瑣事,宋某要去處理一下。”

盛菲菲微微垂頭,盛明珠卻看見那時宋瑜身邊的丫鬟,剛才卻隱約聽那丫鬟說小姐失蹤之類的,只按耐了片刻,沒多久就出門。金枝也跟了出去。

盛菲菲看她走出去時還沒註意,但等這一闕戲唱完了,盛明珠都沒回來,心頭便起了疑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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